「Let's go
party~party~all nigh~Oh~」少女愉悅的歌聲,在無人的街道裡破碎。
沙地和殘骸,是這片中東的景色,沙塵的土味混著煙硝味,就連呼吸都讓人感覺到活著的厚重和苦痛。
輕盈的踩在這片大地小跳躍前進的,是Phoenix。褪色的斗篷包裹住小小的她,遮掩沙塵的吹拂。
「嘻嘻,又完成一件工作了,真是期待呢……死亡和仇恨,會帶來什麼樣的混亂和重生呢?」
Phoenix笑得燦爛,在這片大地上自言自語。有時靜靜的慢走,有時雀躍的狂奔,像是無法安靜的小動物,探索著這片戰後的荒蕪。
這時,在道路的前方,有一個人影。
那人穿著深綠色的軍用外套,搭配迷彩長褲及軍靴,一頭亂糟糟的黑髮,體格壯碩,遠遠的就能看出是男人的體魄。
Phoenix大可繞過這個看起來來者不善的人,但她沒有,原因也很簡單,就如她平常的行事原因:好玩。
所以,她直接往對方那裡走了過去。
男人的臉孔帶著鬍渣,看來十分滄桑,灰色的瞳孔炯炯有神。他靠著一面牆壁,一手抽著菸,另一手插口袋,看著小跑步過來的Phoenix。
「嘿嘿嘿,伊森.瑞格呀,找我有事嗎?」Phoenix歪著頭,笑嘻嘻地問。「我想啊,你這樣的傭兵不會平白無故到這裡來吧,看起來就是要找我的樣子呢,但是呀,我跟你應該沒有任何利害關係吧,所以我不太了解你來這裡的目的。」
「……我問妳。」
被稱為伊森.瑞格的男人,吸了一口菸後,緩緩吐出煙圈,面無表情,用低沉的嗓音說道。
「有趣嗎?」風的聲音不停。
「快樂嗎?」沙的吹拂不歇。
「對妳做的事情沒有一絲的愧疚和猶豫,而且堅定不移嗎?」灰瞳的凝視不減。
「這就是妳嗎?Phoenix小姐?」而語調卻緩緩放輕。
「說什麼傻話呢,這是當然的囉。」
Phoenix拍著自己的胸口,露出大大的笑容。
「這就是我Phoenix、鳳凰、フェニックス、феникс,從過去到現在,從此刻到未來,我都是如此。怎麼啦,伊森.瑞格,我對神學家做的事情,你想指指點點嗎?」
「……是想對調皮的小鬼說點什麼沒錯。」伊森冷冷地說著。「妳多餘的舉動,就跟以往一樣。」
「就是啊,跟以往一樣有趣!」
一邊摧毀目標,一邊以影片散佈威脅、仇恨、矛盾。
在孩子身上裝炸彈、在傷患身體塞進火藥,讓救濟他們的敵人因為善心而死。
假冒成敵人的敵人殺敵。
出賣信任自己的傭兵組織。
炸毀中立醫療機構,贓栽給形象較正面的國家。
以及這次殺死保守派神學家,製造是神學家對敵人自殺式攻擊的假象。
一切的一切,都是那麼的有趣。
「我只是帶給世界上應有的混亂,在大量的死亡後會產生相對應的美麗重生,然後我會再摧毀它!嘻嘻!」Phoenix笑得陶醉。「這就是鳳凰所到之處產生的重生之火唷,如何,是不是美不勝收呢?」
「妳真好懂,像妳這樣的人,意外地簡單。」
伊森將菸抽完,隨手把菸蒂一仍。
「妳很強,或者妳以為妳很強,所以妳有秩序的散佈混亂。妳很聰明,而且自以為聰明,所以詭計多端,無法摸透。」
強風在兩人之間呼呼的吹過,在那褐色的沙塵之間,伊森,淡淡地笑了。
「但很遺憾,妳只是隻小鴿子罷了,捨棄人與人之間羈絆的妳,太輕敵了。」
「……什麼意思?伊森.瑞格,這不像是你哦,你應該不是喜歡做無謂的口舌之爭的人吧?」Phoenix眨著眼睛,依然笑著。
「那個神學家的家人,沒有一絲恨。士兵們那個當下,也完全沒有躁動。他們從頭到尾,都知道有人假冒那名神學家。」
這是第一次,Phoenix的笑容稍微僵住了。她揉了揉臉頰,稍微收斂一點笑容。
「啊啊,不小心露餡了嗎?看來我的身手得再加油一點--」
「妳的身手很好。」伊森帶著笑意。「但他們相信那位神學家不會做出那種事。」
「……」
「妳以為人類很好操弄,所以一個勁的帶來混亂,但是可惜啊,小鴿子。」伊森聳了聳肩,用嘲笑的語氣說道。「妳帶來的那點零星之火,只會在人與人的羈絆和堅定的信念下熄滅。」
「……」
「家人離妳而去,傭兵團棄妳不顧,沒有雇主信任妳,不論妳想燒起多大的火焰,僅僅只是一隻小鴿子,不可能像鳳凰那樣吧,哈。」
「…………真沒想到由我來說這句話。」Phoenix的手伸進斗篷裡。「伊森,你廢話真多。」
轉眼之間,Phoenix拿著兩把半自動手槍,對著伊森的頭、胸同時開槍,打算一擊斃命。伊森也早就有所防範,往旁邊一躲,軍用大衣下是突擊步槍,他熟練的上膛,從牆邊往Phoenix猛開好幾槍。
Phoenix一個側翻,躲進一旁的矮房牆後。論火力,她略遜伊森一籌,但論爆破,可就不一定了。
她丟出三顆手榴彈,刻意選擇三個不同的方向,讓伊森逃哪邊都不是。
過了數秒,手榴彈引爆,無數的爆破鐵片和沙子隨風而來。Phoenix探出頭查看狀況,但煙霧瀰漫,什麼都看不清楚。
「在看哪啊?」聲音來自耳後。
Phoenix一震,手的反應比身體更快,但手腕被瞬間抓住,本來筆直的射擊被迫往下。
Phoenix另一手從斗篷下抽出軍用短刀,轉過身往抓住自己手腕的粗糙男性手掌猛切,然而攻擊還沒成功,就被伊森絆倒在地。
「嘿!」Phoenix笑了一下,又往伊森的膝蓋刺去。
伊森踩住她的手,使她的攻擊再次撲了空,並把鬆手脫落的手槍和短刀給踢遠。
「……嗚。」
為了不讓她再繼續亂來,伊森蹲低身體,整個人把她壓制在地,炙熱的土壤和Phoenix的臉頰親密接觸。
「……一個一尺八的男人把小女孩壓倒在地,畫面不太好看哦?」Phoenix即使被壓在地上,還是露出了笑容。「不是說我是小鴿子嗎?那就殺了我呀,對你而言很簡單吧?」
「殺了妳,也不過是妳期待的混亂之一。」伊森冷淡地說著。「我沒那麼傻。」
「……但我會殺你。」
「我不會讓妳殺的。」
「……我真的不懂你,伊森.瑞格。」
「我知道妳不會懂。」伊森扯掉Phoenix身上的斗篷,手在腰部和背部上遊走,沒收武裝。
「變態。如果是日式漫畫,就會這樣說吧?」「……我是DC派。」
在確認了解除所有武裝後,伊森鬆手,放開了Phoenix。
「……連人的羈絆和團體意識都沒有的妳,不可能在人類間燃起大火的。」
「……哦是哦。」Phoenix不以為然地坐在地上,嘟著嘴看著對方把身上的武器都拿走。
「不管妳是要前進,還是要怎樣,勸妳去找個組織加入,好好學習怎麼跟人相處。」伊森冷冷地說著。「要不是我跟妳母親有點交情,不然我也不想管妳這破事。」
伊森說完,便轉過身,往遠處走去。
「……」
Phoenix看著對方的背影,站起來,雙手圍在嘴邊大喊。
「喂--有推薦的嗎?」
「……」
伊森轉過頭來,用唇語輕輕唸了。
『War-And-Peace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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